第十七章 酒品

砚席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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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忙了一夜,总算把所有的灾民尽数转移到了羊坪坝。天刚亮,柳池就仔细查探了周边的环境,确认无误才跟李顾交待了一些该主意的细节才回茶馆。之所以要把李顾叫着跟他一起,多半还是因为他的身份说话没什么力度,叫着李顾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解决。在他眼里,李顾还算不得什么知交朋友,反倒是那个花钱买了他几首诗,后来又把钱骗走还坑了他一顿酒的白无瑕对他胃口。至于李存元和代信丞,他看得出来这两人根本没把这千余条人命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和陈九玄一起回到茶馆,柳池心里总算踏实了,匆匆梳洗一番便回房睡了。至于陈九玄,没等他洗漱好就自顾自的在角落里打坐起来,看来这老神仙不用睡觉。

    “练武还能不用睡觉?”柳池心里疑惑,刚躺下去又爬起来,照着太虚经开始修炼起来。

    叶彤也早就起来了,推门看见柳池在打坐也就没去打扰,上街带了些吃的回来便送景淳去了教塾。

    早间,柳池已经从修炼中醒来,一个时辰的修炼还别说,比舒舒服服睡了一晚还来劲。叶清还在楼上,没到吃饭的时辰是很少下楼来的。柳池到厨房里看了一下,随意做了顿饭,吃过之后才又安排起午间的生意。

    西游记说到了红孩儿的桥段,柳池说得绘声绘色,弄得一群书生才子对那牛魔王与铁扇公主好奇不已。待他说完了,却有人邀请道:“小掌柜,下月初五端午诗会不知可得空闲,若是有空,小生与家父再求一张请帖,望小掌柜与我等一同前往,以小掌柜的才学,在诗会重夺魁应当不难!”

    邀请他的是个二十三四的书生,来得久了柳池也认得,叫周洺昭。柳池也不好直接拒绝,说道:“周兄,不知这端午诗会可有什么由头?”

    周洺昭道:“楚州没有江宁苏杭那么热闹,中秋七夕的诗会自然落不到楚州,但好歹楚州也属于秦淮边上的烟花之地,端午诗会也就落在了楚州。每年的端午诗会,都会有四方各地的文人才子前来,若是小掌柜能够在此次诗会夺魁,定能够让楚州文人士子扬眉吐气,柳掌柜也定能名扬秦淮!”

    柳池大约明白了是什么意思,可他实在对这些吃饱饭没事干出来卖弄文才的书生没什么好印象,笑着道:“就不去了,在下也没什么本事能够夺魁,若是到时候辜负了各位的美意,小子可赔罪不起!”

    “柳掌柜说笑了,上次来的那小公子一口气买了你十多首诗,柳公子想也不想就念了出来,说你没那本事在座的各位都是不信的。”周洺昭心有不甘,不禁拉起了在座的一众书生,不少人纷纷应是。

    柳池面路难色,“小子的诗可都被那白公子一气买完了,最近还在为西游记的腹稿发愁,如今倒是没有什么好诗作,还是不去了吧!”

    众人一脸失望,踌躇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,却在此时,突然有人道:“去去去,当然去,他的诗在下可没有买完,这不,钱都退给我了!”

    有人一身白衣自门口走进来,洁白无瑕。

    “白兄!”看到来人,柳池面露喜色道:“怎滴一声不响就走了,坑了我的银子不说,竟连酒钱也不付。”

    “你酒品太差,不付钱也在情理之中。”白无瑕笑道:“这事我替他应承下来了,到时候他若不去我扛着他去,不过一张请帖可不够,得要两张,不对,三张!”

    众人闻言心里的石头全是放了下来,周洺昭道:“那就多谢白公子了,过两日在下一定把请帖送来。”说着众人才陆陆续续的离开茶馆。

    “白兄,怎的又想着回来了,莫非是没钱买酒了不成?”见得他来,柳池心里难得很高兴。

    “别提这茬,下次再不和你喝了,你这人点都不实诚,忽悠我说什么大地是圆的,太阳也是圆的,害得我到哪哪都被嘲笑!还有,你酒品真的是差得不行,喝不得还要硬撑,鬼哭狼嚎唱什么‘出卖我的爱‘,害得我把人家姑娘都吓跑了!”白无瑕鄙夷道。

    柳池不禁老脸一红,那日喝醉之后的事他确实记不得了,可能够跟白无瑕这样处,他着实把白无瑕当作兄弟来对待。

    “那你今儿是为了何事?”柳池必须要问清楚,以免这货来了又走了,有好多修炼上的事情没来得及请教。

    白无瑕摸了摸鼻头,道:“鼻子灵,闻到了高手的味道!”说着,白无瑕望向窗边的陈九玄,眼中冒着熊熊大火。

    “老头,哪里来的?有兴趣过两招不?”

    “没兴趣!”陈九玄没理他,还在琢磨着怎么去问问柳池那西游记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难得遇到一个高手,小子实在手痒,要不老人家你行行好如何?”白无瑕索性坐到了陈九玄对面。

    柳池发现,在高手面前白无瑕的脸皮可比自己厚多了。他来茶馆,竟是为了陈九玄?不可能呀,他怎么知道陈九玄在茶馆?

    “九爷爷,别理他,我看他能忍多久!”柳池也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?”白无瑕道:“怎么身边有个大高手也不教你两招,姓元那小子一天就只知道围着女人转,兄弟我一个人闯江湖多寂寞!”

    “少爷,这位是?”陈九玄问道。

    “他是白无瑕,说是什么逸水亭来的!逸水亭是什么地方?”柳池反问道。

    谁知陈九玄闻言并不理他,眼神讳莫难测,“原来是白崇善的大公子,老朽失敬了!”

    “老人家认得家父?”白无瑕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仅认得,还打过,你是不是也想让老朽教训一番!”

    “求之不得,前辈,请!”白无瑕说着,身子朝窗口一跃,径直掠向江面。陈九玄摇摇头,继而走出茶馆。

    柳池心里一万只***飞过,你们要打也等我把话问完行不行。他匆匆出了茶馆,连忙跟上陈九玄。

    江水滔滔,前几日的大雨让江水浑浊不堪。陈九玄走到江边,突然踏出一步,滚滚江水落在脚下,他整个人踩着浪尖,竟然如履平地。

    此番落到柳池目瞪口呆了,白无瑕还好,速度快了会些轻身功法倒也能在江上疾驰,可陈九玄这一手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。

    掠到江心的白无瑕见老人这一手也愣了愣,接着身子一个折返腰间长刀紧紧抓在手上。

    老人负手而立,慢悠悠一步步走向江心,灰色袍子随风摆动,如地上仙人。白无瑕疾驰而来,长刀随风舞动,照着老人面门便是一记。一旁的柳池不忍遮住双眼,似乎不忍看到老人被一分为二。

    结局令柳池失望了,只见老人突然伸出右手,指尖在虚空一点,紧接着白无瑕手中的长刀发出一声闷响,下劈的速度生生慢了一半。老人再出左手,见长刀临近猛然一拍。刀身被拍开,白无瑕回身一转侧开半个身位,堪堪避开老人右手拍出来的一掌,整个人却差点被跌起的浪花卷入江水中。无奈,白无瑕脚尖一点,疾驰掠过江面,一个箭步跳到岸上。

    “臭不要脸!”回到岸上白无瑕大骂一句,柳池也听得真切。骂过之后,他站在江边沉着眉头,直直盯着江中的老人。

    “你若只有这点本事,不打也罢!”老人负手而立,就那样在江心站定。

    白无瑕没接话,猛的如饿狼般扑向江心,手中长刀瞬间快得目接不暇,只剩一片刀光。江心老人侧开一步,长袖悄然下垂到江面,待刀光临近突然一卷江水,袖子一挥卷向白无瑕。

    柳池看不见白无瑕刀有多快,只看见老人陈九玄的袖子一扫,白无瑕瞬间又退回到岸边。白无瑕却不认输,脚尖点地再次扑去,刀光又比上一次浩大了许多,可老人依旧闲庭信步的一挥袖子。

    如此往复十余次,白无瑕的刀光一次强过一次,江心的老人终于正色面对眼前的少年。

    突然,白无瑕再一次掠向江心,江心的老人仿佛失去了耐心,长袖卷起一个碗大的水球砸向白无瑕。白无瑕刀尖连点出数个刀花,水球好像被削皮的土豆一般层层被削去。

    刀光削掉水球,白无瑕已被逼回岸边,江心的老人也踏着江水闲庭信步走向岸边。“无影刀能被你练到这个地步,比白崇善当年要长进多了!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照样不是前辈的对手!”白无瑕肩抗长刀,一身白衣被浑浊的江水染得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“一流高手,不入指玄终归算不得登堂入室!你若入指玄老夫甘拜下风!”陈九玄毫不避讳。

    白无瑕咧嘴一笑道:“等着吧!哪天我不入指玄也会让前辈甘拜下风!”

    老人也微笑道:“你那刀再快,也挡不住指玄境界的真气,何必强求?”

    “老不羞,前辈不就是仗着江水之利么?有本事再与小子在江边打一架!”白无瑕拄着长刀,又来了兴致。

    “年纪大了,多动一下就全身酸痛!懒得陪你们这些后生胡闹。”老人说着,不再搭理白无瑕,一步步走回茶馆。

    “老不羞!”白无瑕忍不住又骂了一句。